七
「出租?......電!我們什麼時候有發廣告了?......」一個小姐在對講機里說著,接著對講機裡傳來不是很清楚的對話。
「喂?請問還有人在嗎?」建試探性的問了問。
「不管他是誰了,總而言之先讓他進來吧!能夠找到我們一定是上天注定的。」那個好像叫電的男子最後講了這句話。
鐵門馬上轟轟作響的捲起來,建鑽進去。
「.......」這間根本不是公寓,而是辦公室吧!建暗付。
外表看似老舊公寓的宿舍,在大廳裡卻擺滿了現代辦公才會用的辦公桌和分隔版。
許多人坐在位置上假裝看著自己手上的資料,但主要的精力還是用來聊天。
進去後穿過木刻的奇異雕像,走到大廳中央,一個大概是明清年間的老桌子放在正中央,旁邊的椅子卻是非常摩登的皮椅,上面還坐著個奇異的老人。
大廳的正中央釣了一個匾額,上面的毛筆字有力的寫著「光」,僅一字而已,卻讓件有點摸不著頭緒。由於扁額上的古老痕跡若有似無,建無法分辨這是哪個年代的作品,又或是原本的文字被抹滅掉了。
左右的牆壁上掛滿了分不清是哪個時期的著作,有油畫有書法有水墨有板刻也有誰也看不懂的印象畫,年代何只分不清,就連是哪個國家的都難以分辨。
可是那些辦公桌上明顯的堆滿了一大堆資料,每個位置還配一部現代最先進的電腦,電腦看起來是二十四小時不休息運作的,主機有些發熱,使得冷氣實在不怎麼夠用。
還有味道,這是什麼味道?
沒辦法分辨,有些蛋白質,又有些焦的味道。
建皺起了眉頭。
多種可能,這裡有可能是某個博物館,或是派對之類的,也有可能是老闆頭殼有點秀逗的辦公室,但是這裡不是宿舍。
「上面的,早餐好了!」一名身穿睡袍的男子端著一個盤子對著樓上喊著,可是盤子上根本沒有東西,再況且,現在應該吃午餐了。
「雷,這朵花送你!」剛剛那名叫電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朵紫色的花,帥氣的對著剛剛讓他進來的小姐說。
只是那個小姐接下,然後下一秒那朵花就枯萎了。那個叫雷的小姐還對著男子拋了拋媚眼,男子瞬間有種被電到的表情,還十分陶醉。建嚇的退後了半步。
「逆們兩個少在那邊曬恩愛了,快來幫我看一下這裡是什麼情形!」一個在這裡面最不正常的糟老頭說。
他的衣著打扮是流浪漢的造型,可是鬍子卻出奇的整齊且長,有種關公的感覺,但是眼睛卻是雙眼皮,眉毛細彎彎的,骨子裡透著一種只屬於女人的韻味,嘴巴看不清,可是總覺得他的嘴唇可能是屬於吸血鬼的那種蒼白。這老人五官算是清秀,就只差耳朵太長,直拖到肩,跟傳說中的劉備相似。
「長老,您老就別再妨礙他們倆了!上次任務把我們給嚇壞了,讓他們多一點時間相處也是件好事啊!」一個有點像蛇妖一樣妖魅的女人說,她的頭髮染成了橘色,嘴唇擦上了綠色,衣飾有些誇張,暴露了她的年齡。
建仔細打量了這裡的人一番,發現他們雖然奇裝異服的,可是彷彿是在掩飾他們有些過老的年齡。至於老到什麼程度,建也說不出來,只有一種直覺。
「......哼!其有詞裡!本來我們操......」那老頭用力的用他的柺杖敲了一下地板,表示不滿,建不只感受到地板的震動,還有他骨頭的咯咯作響。但是講到操的時候又打住,閉上眼睛。
「想必是想講髒話自動消音了。」建心想,笑了笑,接著搖搖頭「這種人我還不是遇多了,那群同學以前不都是這樣的。罷了......看起來這裡不適合我,只好再另外找了。」
他轉頭正準備走出這裡,卻發現鐵門早就無聲的拉下了。
無路可退之際,他再度回頭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個接話的雷。
所有人都停止動作看著他!
當然包括了那些剛剛沒有出身默默做自己的事的人。
他不禁顫抖,內心的恐懼再度出現,蔓延在他的心頭。他竭力控制臉部表情,但是那些人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似的繼續盯著他。
「你們......你們......」他開始結巴。
「雷,這是你剛剛放進來的人吧。」那個糟老頭問。叫雷的沒有回答,只有點頭。
「這小子,體質有些特異。」那個穿著睡袍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後,手中的盤子裡爬滿了小蟲子,眼睛不斷的看著建,盯的建渾身不舒服。
「嘿!這小子交給我吧!挺年輕的。喂!你幾歲啦?」那個妖媚的女人勾了他下巴問,然後離開。
「的確特異,我從沒看過。」那個叫電的男子走近他,建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拳頭。
「唉呦!還挺兇的是嗎?」那個電的男子把手放進口袋,笑了笑。
「不就是太弱了嗎!蛤!」那男的用腿直很狠的把建絆倒在地,然後用腳踩住他的頭,眼睛不斷的直視著他。
建憤怒的看著他,還有其他人。
他不知道,他的眼神中有種別人不可取代的精神。
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。
建的肌肉僵硬,想要擺脫控制,卻再度被壓在地上。
而且只用一隻腳!
建完全憤怒,他想起了曾經的恐懼,那一晚,他的「爸爸」是怎麼打他媽媽的。
就這樣僵持了快要一分鐘,那個糟老頭開口了。
「電,可以了。他不是那裡的人。」糟老頭的嗓音瞬間低沉到無法形容,建狠狠的瞪了一眼糟老頭,卻馬上轉向他方。
建馬上站了起來,他撥掉電扶他的手,電輕蔑的笑了一聲,再度回到雷的身邊。
雷輕輕的對電說:「你還好吧?」
「沒事。」電直視著建,眼神裡是一種輕蔑和不屑。
手還插在口袋裡,只是腳的痛處隱隱作痛。
他們用屬於他們的方式說話,但是建聽的一清二楚。
「小夥子,坐!」糟老頭用拐杖指了指他前方的座位,示意要他在那裡坐下。
建督了一眼座位,是仿古的草蓆,跟那個老人坐的椅子明顯年代差距極大,但他悶不吭聲的就坐了下來。
「你到這裡來,到底有什麼目的?」老人明瞭的問,但是頭慢慢的抬高,是懷疑又或是說不信任。
「我才要問你們把我拐來這裡有什麼目的。」建雖然盤坐,雖然憤怒,雖然不解,但是他沒有情緒失控,他剛剛眼神的怒火隨著這句話的說出慢慢消失,取代而之的是向湖面般的冷靜,猶如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。
「你怎麼到這裡的?」糟老頭換了個問題。
「這張紙。」建簡潔有力的回答,他推了一張紙給老人。
老人壓根兒沒有仔細看那張紙,只是笑了笑的點點頭,和藹的問:「你可以在這裡住下,我們一個月收一千塊的房租,包水包電,當然也有包網路。你可以住在三樓的客房,鑰匙你去雷那邊拿吧!」糟老頭說完就自顧自的泡起茶來。
「你有問過我說要嗎?」建沒有一絲的不可置信,只是淡淡的說。
「第一個月免費,接下來的一年打半折。如何?」那個妖媚的女人問。
「今天就讓你試住一晚好了,衣服沒帶沒關係,我們有換洗的衣物,你只管住。」那個拿著盤子的男人打趣的說。
「我說不就是不,任何人都強迫不了我。」建靜靜的說,端起糟老頭遞來的茶喝了一口。
那是一杯陳年老茶,大概有一百年的歷史了,淡淡的茶香中有些戰火的痕跡,還有仇恨。
「......」
是潽耳,建驚覺。
那不是仇恨的味道,是回甘!
建喝下第二口,抬起頭看著那個糟老頭。
糟老頭微微笑。
建有種想要留下來的感覺了。
*
「早上六點半我們會有鬧鐘把你叫醒,早餐在剛剛的大廳就可以吃了,不過要自己煮。」那個還穿著睡衣的男子放下行李後說。
建點頭,他可不想吃他手上的東西。
「這台電腦隨你怎麼用,年輕人嘛!愛看什麼自己處理,看你是要A還是B的都可以。」穿睡袍的男子還挺不正常的科科科一直笑。
「我沒那麼無聊。」建抖了抖眉毛。
「我只是說如果,不想的話就算了。」那個穿著睡袍的男人拿起暫時放在桌上的盤子,繼續享用他的昆蟲大餐。
「.....」建打量了一下這間房間,還算不錯,有廁所,上下舖,大概有二十坪吧!
等等!上下舖!
「我的室友是?」建抬起頭。
「當然是我啦!你開什麼玩笑?」那個穿睡袍的男人不可置性的大笑,坐到一邊的床。「你睡上面,我睡下面。OK?」
「......你叫什麼名字?」建無奈的問。
「詠,一個字。不要問我的姓。」那個男人撥了撥他的鳥巢頭,現在想來他有可能是這棟建築物裡面除了建以外最正常的人了吧!
「恩,請多多指教,你們叫我建吧!我不想提到我的姓。」建無奈的拖了一把電腦椅座下。
跟一群怪人一起住一間公寓,以後三年該怎麼辦呢?
建嘆氣。
「幹麻?愁眉苦臉的,擔心我餵你吃蟲喔?」那男人用力的打了一下建,建不知道這是他最大的力氣,只知道真的會痛。
「放心好了,我不是你室友啦!」詠站起來,科科科的看著建。
建呼了好大一口氣。
「拜託!我就那麼恐怖嗎?有必要這樣嗎?」詠生氣的說。
「我只是......真的很怕。」說著說著他們兩個同時大笑了起來。
「樓上的有沒有搞錯!安靜一點!」那個妖媚的女人從樓下大聲斥喝,她不知道那是建在笑。
「好了,那你就在這裡住下吧。有什麼問題就只管找我,別人都叫我詠,你可以叫我詠大哥。」詠試著平復呼吸,但還是好喘。
「我知道了詠大哥。」建笑了笑,他停不下來。
「那你就看些電影吧,書桌抽屜裡面有很多部經典電影,有空就拿出來看看吧!」詠說著說著,就拿著盤子走了。
建望著詠的背影,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「這些人,為什麼好像多年不見的好朋友?」建對著即將播放的鐵達尼號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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