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在不斷向前的順移時空中,那兩個人正在對話。
「這次地點是哪裡?」年輕的操光師問。
「北京,你OK嗎?」老的操光師回答。
「......我沒問題的。」他緊握著手上的沙漏。
老的操光師斜眼看了他手上的沙漏一眼,不屑的說:「你還真以為那種東西可以計時啊?」
「我只想知道我自己的能耐。」他依然緊握住手中的沙漏,只是右手空出一隻手指撫摸著左手的戒指。
「嘖嘖,我怎麼教到一個偏執狂呢?」老的操光師喃喃自語,他也看到了他學生剛剛的舉動。他不想再提起他的傷心事了,這個任務很重要,如果可以,不要讓他太難過。
年輕的操光師沒有理會老師的報怨,說:「我們要去哪個時空?」
「清‧雍正帝十年。」
「在三年就要掛點了,為什麼還要救呢?」
「別吵。」
轉眼間,他們來到了紫禁城某處宮殿的屋頂。
老的操光師熟練的把屋瓦小心的搬開,年輕的操光師正看著整個紫禁城,身上穿的睡衣被風吹著,還真的挺冷的。
搬完一個小洞後,老師跳了進去,隨後年輕的也跳了進去。
老師站到一大面櫃子前,找到自己的置物櫃,拿出不知道是誰準備好的衣物,當面換了起來。
操光師,建,把衣服換好後又回到屋頂上。
鍊,隨後趕到。
「諾,你的劍。」鍊伸手把劍遞給建。
「又是劍!老師,你說你能不能拿個槍還是什麼的東西給我?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會耍劍!一把M16加上銷音器......」鍊用眼神止住了建。
「你少給我耍嘴皮子了!如果你希望你的下半輩子都在轉移迴廊裡面的某個角落渡過的話,你就儘管用吧!」鍊把劍用力的拍在了建的胸前,建著急的用雙手交叉扶好。
鍊轉身繼續把那些屋瓦排好。
鍊說的轉移迴廊就是操光師再轉移時空時,不自覺就會進入的迴廊,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。但是大家都知道,那個地方是只要破壞時空秩序的操光師都會被趕到裡面。
在裡面有兩種選擇,一是在裡面痛苦的老死,二是想辦法加入戲光師逃出來。
但是加入戲光師又有個麻煩,那就是會跟全數操光師對槓。
面對以前的師徒師姐,大概要痛下殺手也很難吧!但不痛下殺手,你就會再度被丟回去。
況且,戲光師對待從轉移迴廊裡出來的操光師都不怎麼好,簡單來說就是把那些人當作奴隸。
所以,所有的操光師都不敢隨意違抗世界運行的法則,萬一被丟進去。除非自己能力太好,要不然就會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了。
只是,誰也不知道,是誰有這個能耐把別人丟進另一個時空。
大家也議論紛紛,就連自己是如何成為操光師的都不知道,所以得到了一個結論。
只有神知道。
建看著紫禁城夜晚的天空,月光就和三百年後的一樣皎潔,只是那時候人事已非。
「你看到正北方的大殿了嗎?」鍊排好了瓦片,起身說。
建背對著鍊點頭。
「他的西方不是有一個小殿嗎?」鍊又問。
「恩,不就是養心殿嗎?」建默默的回答,他剛剛放在屋子裡的沙漏正在計時了。
「我們要在養心殿的側殿等另一隊人。」鍊說著說著,就到了側殿。
站在屋頂上,鍊喵准了時機,在轉角無聲的解決了兩個侍衛。
建,到時,順便送走了兩名。
如此以來,這個區域就沒人巡了。
鍊把屍體拖到店內,把那些人的臉變了形狀,變成跟他們的一模一樣。
「為什麼每次明明是我們的功勞卻從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受獎?」建又在碎碎念了。
「別吵了,我們的規則很簡單,不需要我在提醒你了吧!」鍊檢查了身上的衣服和那幾個死人的有沒有相像。
「不是只有兩條而已,那種東西還用說。」建咕噥著。
「那兩條就夠你活幾百年了!」鍊低聲說著,再夜晚可不能驚醒了皇帝,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。
「真是的。」說完,建就走到旁邊練起劍來。
「我們得替他們去站崗啦!快走!」鍊踏出房門,走到那個侍衛剛剛的位置,站好。
「......」建把劍收起來,跟到外面站崗。
幾分後,兩個人影一樣的突然憑空出現。
鍊和建沒有被嚇到。
有個老的拍拍鍊的肩膀,說:「這幾年你還是沒變呀!」
「準確一點是兩百八十一年又兩個月十五天零五分。」建對時間的要求很嚴厲,以至於當鍊發現它是操光師時並不驚訝。
「抱歉啦!鍊,韶他不怎麼會轉移,所以耽誤了。」那個老的操光師沒有理建說的話。
「不會,反正我們也剛到。」鍊很客氣的說,然後馬上問:「那些人在哪?」
「聽說是在皇帝那兒。」
「雍正這個倒楣蛋,他已經遇過不下十次了吧!」鍊為這位皇帝感嘆,這位皇帝在位時,風雨本來就沒少過,再加上後世為他多加油添醋的,可比真的小說人物還絕了。
「雍正會武功,應該還好吧?」韶說。
「誰說康熙不會武功?會武功根對付那群人是完全不搭嘎的好嗎?」建嚴厲的說,論資歷,這個韶還比不上他呢。
「建,時間快到了,別再爭吵了!」鍊阻止了建繼續說下去。
「我知道,再一秒就......」
「好。」他們四人馬上到了養心殿的樑柱上。
皇上正在批閱奏章,在一旁侍候的美人正磨著墨,纖纖細手在搖擺不定的燭光下更顯嬌嫩。
雍正把奏章用硃砂筆提了幾個字後,放下毛筆,同一時間,美人也停下手邊的工作。
「來人啊!」雍正叫道。
「嗻!」太監大人推門走了進來。「主子。」
「把這些拿去軍機處,之後叫所有人退下。」
「嗻!」太監大人把奏章整齊的收到托盤後,拿著拖盤倒退走出,離開時順便把在外守候的侍衛帶走。
雍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,把腳伸直,懸在半空。
美人走到床邊,跪著幫雍正把鞋子脫下,襪子塞到鞋裡。
「朕的美人兒啊!」雍正若有若無的叫著。
「你說,你叫?」雍正順手拿起美人遞來的酒,緩緩的喝下。
「臣妾叫玫瑰。」雍正正覺喉嚨一陣火辣,又喝下一杯。
「玫瑰?你是說西域的玫瑰?」雍正有些醉了,這酒還真烈,才小酌一杯罷了,就能讓他如此。明早得好好問問那個玫瑰,酒是從哪來的,但今晚......雍正心有歹念。
「是的,皇上。」玫瑰又灌了雍正一杯酒,這是為了今晚特地準備的,怎麼能不烈呢?
「咕嚕,咕嚕。」三杯黃酒下肚,雍正早已耐按不住,褲襠裡的玩意兒蠢蠢欲動。
美人才剛放下酒杯,爬到床上,雍正便馬上把他撲倒,連簾子也忘了拉。
在樑柱上的每一個人都全神貫注的看著他們兩個,身上卻沒有半點的生理反應,倒不是他們缺少了什麼,而是這次任務太重要,他們完全無法分神。
雍正和那美人正玩的火辣,大殿一角突然若隱若現的出現鬼影。
建大叫:「練!在那兒!」
雍正突然打了個哆嗦,那玩意兒本能似的硬起。他匆忙的披上一件內衣,起身查看,也顧不得在光著身子在床上被他搞得死去活來的美人。
每當到了生命關頭,雍正都會有種動物本能的直覺,就是靠著那股直覺才活到現在。每一次都不例外。
他才下了床,便看見角落那一團打鬥的影子。
先嚇了一跳,然後馬上本能似的抽出放在書桌後面的寶劍護住全身。
身為一國之君,這樣的情況應該不多見,偏偏雍正卻註定了不管活著或死後都得過著這種生活。
他非常明白,在刀劍面前,沒有所謂的皇帝和臣子,只有所謂的刀下亡魂。
就是因為身為一國之君,才有這種能耐,跟這些事週旋下去。
「來人啊!快拿刺客!」雍正大叫,不過,在那之前,也要為皇帝這個軀殼做點防護。
「朕可不想那麼早死呢。」雍正喃喃自語,接著他看到了正在打鬥的那群人。
「怎麼,他們出招那麼快?」雍正也是習武之人,雖說沒有天下第一的本事,但功夫也是到家的,是強是弱,他自然可以判斷。像這樣的人,生物,不!不!不可能!
他看到那群人身上好像也是穿著侍衛服,他那些侍衛有多少斤兩他自己也知道,但是這是全國戒備最森嚴的紫禁城,誰可以這樣做?
雍正心裡閃過幾個師傅說過的大俠,但是不可能,他們跟自己也無冤無仇啊!
那麼,難道......難道......他們......
「鬼!?」雍正眉頭縐成一團,瞬間酒醒!
一個鬼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,拔刀就砍。
雍正不敢疏忽,連忙草草抵擋。
只拆了兩招,雍正便力感疲倦。這人的力氣和速度都超乎常人,根本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「爾等究竟是誰?竟膽敢刺殺朕!朕與爾等無冤無仇的!」雍正吃力的說,那人的刀正好砍在書桌上,一時拔不起來,但兩秒後他一定會繼續打。
不過關鍵時刻只要兩秒就夠了,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。
雍正本能的跳開那把刀的戰鬥範圍,退到床邊。
此時侍衛也趕到了,幾個大內侍衛可不是唬人的而已,真槍實彈時還是有些用處的。
「皇上,微臣救駕來遲!還望皇上責罰!。」氣喘喘的太監大人說著,他旁邊配的刀一看就知道是不知道從哪個侍衛那兒拿來的。
「無妨。打退敵人要緊。」雍正此時露出了千古一帝的本色。
於是八名大內侍衛團團圍住了那個人,駐守養心殿的侍衛站了個半圓,把皇上護住。太監用身體擋著皇帝,不敢怠慢。至於那個美人兒呢?老早就花容失色的昏倒了,昏倒前連尖叫都叫不出來。
勉強還擋的了一陣子,真的是一陣子而已。
「建!快救雍正!」練大喊,他正跳過兩秒的時空到達兩秒後的未來追趕那個人。
建用刀擋住另外一個敵人的從左方切來的劍,彎下腰從過去四秒的時空攻擊那個敵人的右腳,又旋即到六秒後,也就是剛剛的兩秒後,順移到敵人的背部,狠狠的砍下去。沒想到敵人更高招,跳到三秒後刀揮向建。
建此時刀架在空氣上,毫無價招之力,只好聽從師傅的話轉移到上一分鐘,用順移到達雍正那兒。
事實上,這場戰役對雙方而言都是場苦戰。
人數相等,實力相等,不斷的攻擊和躲藏之間,同時互換時空。
如此一來,打的不只耐力了,還包括了智力與邏輯能力。就像玩圍棋一樣,走錯一步,就可能馬上斃命。
通常的戰役,是雙方短刃相接過幾秒後,正常情況下弱的一方就會自動撤退,除非有任務。
但如過像現在這樣實力相當。
那麼,就只能夠一決死戰了!
「給朕殺啊!」雍正叫道。
侍衛們根本打不過那個敵人,只有輪流互k的份,可是也不能夠隨便撤退,只好拿著劍叫喊著想辦法刺敵人。
如果當時有其他人在場的話,會發現地毯全部溼掉了。
建趁著敵人沒有防備,從敵人背後砍了一刀,敵人想要瞬移,卻發現沒有空位,只好用自身的速度躲掉攻擊。但刀還是在那個人的背後留下了見骨的傷口。
被砍到的敵人馬上瞬移到不知道哪個時空去,建只好追了上去。
旁邊著侍衛正好苦戰,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同夥幫忙,心裡正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恐懼來的好。卻沒想到夥伴砍了敵人一刀後,兩人又幾乎同時消失,嚇的已經溼透的褲子滴不出半滴尿來。
才過了不到五秒,那兩個人又繼續出現對戰,但每此都是不到一招人就消失,有得時候人還會莫名奇妙的跑到他們背後。不只嚇到了那群侍衛,就連雍正也說不出話來。
建和那個已經受傷的敵人拆了好幾招,遲遲沒有辦法攻擊。敵人明明背部重傷,卻還是把劍拿得穩穩的作戰,攻擊力絲毫不減弱。讓建模不著頭緒。
「怪耶!我在這個時空的能力,不是一就是二,加上師傅的魔鬼訓練,就算我刀使得在爛也可以應付這種已經重傷的人了吧!更況且這個人只是那邊的徒弟而已,怎麼......?」
所幸此時又有一對人馬從一百年前吊來支援,那群人拆了兩招,見勢不對,便順移脫離。鍊和另一個老操光師追了上去,卻找不到他們轉移的時空,只好折返。
「爾等叫什麼?是哪隊的?」雍正看到眾人回來後問道。
「皇上,吾等不配有名,更不配讓皇上記住。今日之事,還望皇上早日忘去。」老的操光時回答。
「好好,居功不傲。朕喜歡!朕喜歡!」雍正拍拍手,此刻和上一秒那個驚慌失措的中年大叔完全不一樣,這就是成為皇帝的功力了吧!
「不過,賞罰分明一向是朕的治國方針,朕可不能因此待慢了你們。你們說吧!你們要什麼爵位?還是賞金?」雍正坐到了床上,用被子把她身後不知是死是活的全裸美女遮住。
「臣等只望皇上能夠繼續好好的治理國家,使中國強大,不被外族所欺。」建突然想到了清朝末年中國的慘樣,脫口而出。
雍正皺了皺眉頭,他顯然不喜歡這個答案。
「你的意思是要朕好好治國就好?」雍正勉強把你的意思是我當皇帝會讓中國被外族欺負,轉換成最小公因數的句子。
「皇上,臣只是......」雍正本以為他會跪下道歉,但沒想到他只是站著跟他說話。
這下子,真的惹惱了雍正。
「皇上,臣等的意思是只要您用心的治理這個國家,哪有外族膽敢侵入呢?您也知道,邊疆地區的百姓常常被異族騷擾,天天期盼皇上派遣軍隊去解救他們,只是他們還未等到就......就.......我們於心不忍啊!」建眼看情況不對,連忙接話。
「.......」雍正輾一輾他的小鬍鬚,然後說:「這是朕知道了,還有其他的嗎?」
「陛下,臣等有個願望,還望陛下同意。」韶說。
「什麼事?說吧!」
「明日清晨子時,請您親自到測殿。到時您就知道了。」
「這.......為什麼?」雍正鬆開的眉頭又縐了起來。
「這個就要那時陛下才能夠知道了。」雍正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,只知道他們就這樣突然的消失了。
「陛,陛,陛下,他們?」太監大人惶恐的說。
「是神。」雍正默默的說。
「是神降臨!是上天派遣的人來幫助我的!」雍正給了一個千篇一律,但是很能收服人心的答案。
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眾侍衛和太監一齊跪下大喊!
誰知道,雍正就好死不死的猜中了。
那些人,還真是上天派來要幫助他們的。
或許,這就叫做命定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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